怎样弥补乡村公共卫生短板?多位学者建言如何
乡村建设不仅是水、电、路等基础设施的建设,同时也是教育、医疗、养老等公共服务的提升。2021年接续了乡村振兴的重任,前不久召开的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也表示,在未来的乡村建设行动专家研讨中,将在“推进城乡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上持续发力”。过去多年来,我国在乡村教育、医疗、养老等公共服务和社会保障方面重点发力,推动乡村居民生活水平的提升,但值得注意的是,城乡之间的差异依旧存在。
2021年初,疫情在河北乡村集中暴发,凸显出乡村公共卫生和医疗服务的短板,如何弥补这一短板?如何推进公共服务的均等化,成为乡村振兴的重要议题。为此,记者采访了多位学者,共论未来乡村振兴中,乡村公共服务的提升之路。
村民们坐在村里邮局前。新京报记者 王颖 摄
一个卫生员,负责一个村庄
一栋二层的民居外墙上,挂着一个“村卫生室”的牌子,沿着牌子指示,走进大门,是一个民居里的卫生室。民居的主人,也是村里唯一的卫生员。
这里是河北邯郸下辖的一个村庄,村里平时只有一个卫生员,为村民们提供基本的医疗服务,可以看看头疼脑热的小病,开一些普通的感冒药之类。除此之外,还要负责村里的卫生消杀、健康宣传、健康档案的建立等各种工作,“几乎没有休息的时候,尤其每个月交报表的时候,格外忙。”
经过2020年的疫情之后,到2021年初,村里的卫生资源多了很多,最起码,酒精、消毒用品、口罩等比较充足了。但是人手依然不够。
“大多数时候,村医、村卫生员只是一个传达政策、解释文件的中介,”一位多年观察和调研乡村卫生工作的医学博士告诉记者,“防疫工作开始后,只靠村医和村卫生员,远远不够,要发动更多的基层干部、村民一起执行,登记、追踪、消毒、病情辨别、宣传防疫知识、传达上级文件、防控人群聚集等,互有分工”。
在更广大的乡村里,基层公共卫生服务人员不足、公共卫生资源缺乏的情况还有很多。国家卫健委发布的《2019年我国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》显示,2019年末,全国卫生人员总数为1292.8万人,其中,村卫生室人员为144.6万人,与2018年比较,人员总数有所减少,同时,村卫生室数量也减少了0.6万个。
“城乡差距是历史问题,要解决并非一朝一夕之事,”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钮文异告诉记者。上世纪70年代,钮文异曾在京郊做过赤脚医生,在那个时候,赤脚医生是国家三级卫生健康保障网的最后一层,也是网底,这个网底,保障了乡村居民基本的公共卫生服务。在赤脚医生体系淡出之后,我国曾着力推进乡村公共卫生事业的发展,开展过“亿万农民健康促进行动”,健康中国战略也把乡村公共卫生事业的推进作为重点之一。
村里的老人,虽然乡村卫生资源越来越丰富,但仍有差距。新京报记者 王颖 摄
“城乡之间的差距在不断缩小,乡村公共卫生资源也越来越丰富,这是大趋势,”钮文异说,“但也要看到,真正的细微处,差距仍在,比如乡村卫生服务人员的素养、软硬件的配备,以及乡村居民的健康素养普遍较低等。”
连续两年的疫情防控,乡村展现出了巨大的力量,但同时也暴露出了它的短板,“在这个特殊时机,应该抓住机会,开展更多的健康教育、公共卫生教育,”钮文异说,“观念意识上更是如此,这次河北乡村集中暴发疫情,乡村居民乃至基层组织防控意识的薄弱,应该引起关注,通过种种方式,帮助乡村居民建立起更好的健康意识、防控意识”。
一对老人,和他们的9个孙辈
在公共服务中,乡村缺乏的,不仅是卫生服务,更高质量的教育也同样稀缺。
广东某山区的一个小村庄里,13岁的小林刚刚从镇上放学回来,今年他6年级了,必须要考虑即将到来的中考,究竟要考哪个学校。县城里唯一一所重点中学,是他考虑的对象,但并不是最佳的选择。小林所在的县是一个山区县,教学质量一直不算很高,即便是重点中学,也比不上临县的中学。当地一位教育工作者告诉记者,近年来,最好的学生,大都被外县更好的中学招走了,考不上外县好学校的,才会选择本县的中学。
类似的情况,也出现在乡村学校中。当地一间小学,5个老师管着3个年级64名学生,尽管这个比例已经超出了规定的小学师生比,但仍没有专业的音乐、美术、体育教师。5个老师,每一个都身兼多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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